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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拜与雷曼,本风马牛不相及,但危机将他们扯到了一起。
自迪拜世界2009年11月25日在国际资本市场投下了“重磅炸弹”,惊魂甫定的全球经济便猜想:是否会成为继雷曼兄弟后引发新一轮金融危机的“导火索”?
2008年9月15日正午12点,雷曼发出公告,宣布公司申请银行破产保护。一个半世纪的美国神话就此终结。
时间回到一个半世纪以前。1844年,23岁的亨利·雷曼(HenryLehman),有着犹太血统的牛贩子的儿子,从德国巴伐利亚州移民到美国,定居在阿拉巴马州的蒙哥马利,在那里开了雷曼家族第一家美国产业——名为H.L ehman的干货商店。
几年后,亨利的生意渐上正轨,他把两个弟弟艾曼纽尔和梅耶也从德国召到美国,兄弟三人看中了当时美国最有利可图的大宗商品——棉花,在纽约Lib ertyStreet119号开设了第一家分店,这是商品期货交易方面的第一次尝试。雷曼家的商号早在1850年就正式改为“雷曼兄弟公司”,但八竿子打不着金融投资。
19世纪末20世纪初,雷曼兄弟是纽约许多期货交易所的创始会员,其中包括棉花交易所和咖啡交易所。1887年,雷曼兄弟又加入了纽约股票交易所。同时,他们开启了欧洲和日本的投资银行业务。1889年,首次作为承销商发行国际蒸汽公司的股票。
1906年艾曼纽尔去世,雷曼兄弟公司从一个贸易商真正转变成为一家证券发行公司。那一年,在菲利浦· 雷曼的掌管下,雷曼公司与高盛公司合作,接连把西尔斯·罗巴克公司、通用雪茄公司送上市。雷曼兄弟伙同高盛,成为近百家企业IPO的发行商。雷曼已经成为一家彻头彻尾的投资银行。
世纪之交的14年间,一个名叫迪克·富尔德(Richard Fuld Jr.)的交易员,改变了雷曼兄弟已步入黄昏的命运。在富尔德的铁腕统治下,雷曼兄弟重新回到了华尔街的顶端行列。2007年成为第四大国际投行巨头,全年收入为193亿美元。而14年前,富尔德接手时这个数字仅仅为30亿美元。
1994年雷曼兄弟独立上市时,利润只有7500万美元,但2003年至2007的5年间,其利润累计达到160亿美元。从1996年至2005年,它每年的股价增长达到29%。富尔德不仅成功地将资产负债表并不庞大的雷曼兄弟成功躲避了1998年金融危机,更使因9·11恐怖袭击让雷曼兄弟一时间连办公室都没有,仍在那个季度取得超越以前任何一个季度的利润。
2007年10月,当次级债危机愈演愈烈时,雷曼和地产公司Tishman Speyer仍一起完成了对大型公寓开发商Archstone的杠杆收购。当时的雷曼本有另一个选择:以10亿美元的价格分手。
如此大量激进的投资成为雷曼财务上不能承受之重。在次贷危机冲击下,2008年6月16日美国雷曼兄弟公司发布财报称,第二季度(至5月31日)公司亏损28.7亿美元,是公司1994年上市以来首次出现亏损。雷曼净收入为负6.68亿美元,而去年同期为55.1亿美元;亏损28.7亿美元,合每股5.14美元,去年同期则盈利12.6亿美元。
2008年9月10日,雷曼兄弟公司提前发布的第三季财报告显示,雷曼兄弟第三季度巨亏39亿美元。雷曼股价应声下挫近7%,股价从年初超过60美元,跌到7.79美元,短短九个月狂泻近90%,市值仅剩约60亿美元。昔日的强大福尔德(Richard Fuld)承认,公司正处于其158年历史上“最为艰难的时期之一”。
自2007年6月始,雷曼公司实施了4次裁员计划,解雇超过6000名员工。2008年6月30日开始,巴克莱银行、太平洋投资公司、韩国产业银行、美国银行等传出将收购雷曼的消息,9月14日英国第三大银行巴克莱银行在美国政府拒绝提供财政担保后决定退出拯救雷曼兄弟公司的行动,其他银行也都选择了放弃。雷曼兄弟公司董事会在14日苦寻买家未果后作出了申请破产保护决定。
申请报告显示,债务总额达6130亿美元,资产总额为6390亿美元。信评公司Egan-Jones总裁肖恩·伊根(Sean Egan)表示:“市场现状告诉我们,雷曼兄弟的净资产和其他资产不足以偿还债务,也就是说,一美元债务并不是100美分那么简单。雷曼兄弟的债务将引发信用违约互换。”
拥有158年历史的雷曼兄弟公司在美国抵押贷款债券业务上连续40年独占鳌头。但在信贷危机冲击下,公司持有的巨量与住房抵押贷款相关的“毒药资产”在短时间内价值暴跌,最终将公司活活压垮。
雷曼的破产,对世界的影响是空前的。而迪拜,则被人们视为金融海啸“余波”,清华中国与世界经济研究中心主任李稻葵表示:“根本上讲迪拜不是一个全球的金融危机,迪拜世界这个公司不是一个金融公司,没有发行大量金融的工具,不会引起一系列非常复杂的后果。不能因为迪拜的债务危机就否定全球经济恢复的基本态势。”
国家发改委宏观经济研究院副院长陈东琪则罗列了迪拜危机与雷曼的六点不同:第一,迪拜债务只有几百亿,而雷曼当时管理资产几万亿,两者规模相差悬殊。第二,迪拜危机在沙漠上,封闭,不开放。雷曼破产在世界金融中心华尔街,非常开放,辐射、波及范围宽。第三,迪拜只是债务违约还款延期,而雷曼则是资不抵债破产清算,两者性质不同。第四,迪拜的债务链非常短。只会影响到相关的银行和建筑材料供货商,但雷曼是次级债危机,次级债的债务链非常长,所以波及面很广。第五,中国、美国、欧洲、日本这四大经济体现在的救市政策还没有淡出,还是往上推的力量,这和去年雷曼破产时的情况不一样。第六,雷曼破产发生在衰退的中后期,往往就像斜坡的石头,惯性放大。迪拜是在全球经济复苏的初期,是由下往上的力量,不会影响趋势。
迪拜庆幸,不会如雷曼兄弟无人拯救。但“历史证明,凡是在利益追求下贪婪本性膨胀的时候,人类基于理性而制定的各种制度就会以创新的名义而被摧毁。雷曼兄弟公司的倒下,就是人类本身内在的贪婪本性在金融创新前面的全面爆发,当贪婪摧毁理性、当贪婪摧毁制度的时候,也就是市场原教旨主义的末日来临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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