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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亚“海景” 来势汹汹的“高性价比”
东南亚旅游对中国老百姓而言,实际并不陌生,十年以前的“新马泰”组团旅游就曾风靡一时。经过十年发展,“新马泰”加之新晋旅游目的地越南、菲律宾、印度尼西亚、斯里兰卡、马尔代夫、毛里求斯等已俨然升级版,其跟团旅游、品质游、自助游等各种各样的方式已成为中国老百姓出国度假之首选。
航班价格亲民
赴东南亚旅游的客源持续增长,一些航空公司也闻风而动,在国内不少城市开通了直航旅游包机航线,以及价格低廉的联程票航线。以知名廉价航空公司亚航为例,目前已开通北京、广州、成都、重庆、深圳、上海、昆明、西安、武汉、南宁等国内主要直辖市与省会城市出发飞往东南亚各地的航线,且价格优惠。
以飞往马来西亚著名旅游目的地沙巴为例,3月29日由成都经吉隆坡至亚庇含税费起价2553元人民币,4月3日亚庇返回成都的票价含税费起价仅1798元人民币。而这仅是旅游旺季正常票价。记者在亚航官网上看见,作为淡季的2013年7月1日至11月17日,从广州、澳门、深圳、重庆、武汉等9市飞往曼谷、清迈、吉隆坡、亚庇的促销单程含税费价格仅354元人民币起。
通过旅行社订机票,价格也极具吸引力。记者在网上查到四川某旅行社组织的泰国普吉岛7天5晚自由行,报价最低仅为4234元人民币,该价格还包括五晚希尔顿度假酒店,以及接送机服务。这个价格,即使在当地旅游旺季也可以实现。
住宿花销富有弹性
东南亚众多旅游目的地的住宿价格也十分之“平价”。记者在知名酒店预订网站agoda.com上看见,位于沙巴亚庇某海景酒店,在属当地旺季的4月,标准间和大床房的价格仅299元。与国内好一点的快捷连锁酒店价格差不多。据记者了解,在国内仅作为九寨沟、峨眉山等旅游景点的中转站成都市,在暑期旺季,如家连锁的价格都在200元以上。
而即使在整体定位更高的泰国苏梅岛,平价酒店也数不胜数,记者在agoda.com上查到,单间600元以下的酒店多达近百家,且多是海景酒店,并包含游泳池、SPA、私人海滩、会议室等服务。
当然,在沙巴、苏梅岛、普吉岛等国际知名的旅游目的地,昂贵的海景酒店也不可货缺,但这类酒店多是香格里拉等全球知名五星级酒店品牌,且位于当地景色最佳的海滩,有些甚至直接坐落于风景区内。如沙巴的伽亚娜生态度假村(Gayana Eco Resort),是建在加亚岛浅海上的水上屋,前往需从亚庇乘船20分钟。该酒店客房稀缺,总共47间,在Agoda.com上查询,旺季时期一间海景别墅在agoda.com上的价格显示为3030元人民币。
东南亚景区的多种消费都极富弹性,对于旅客而言,奢侈游或穷游均可任意选择,而且差异更多体现在地段和硬件方面,穷游并非享受不到良好的服务。以苏梅岛为例,据“穷游网”介绍,当地有人均1500泰铢(约合350元人民币)的西餐厅,也有人均200泰铢(不到50元人民币)的披萨店,这在中国任何旅游景区内都不可想象。
据“穷游网”发布,苏梅岛某海鲜店人均消费仅100泰铢(约合25元人民币),在同样靠海三亚随便找一家较为海鲜自助火锅都需要100元/人,若遇上黑店,一顿海鲜餐则在千元以上。此外,在苏梅岛一般品牌的啤酒为30-40泰铢一瓶,约合人民币8-10元。
三亚 游之殇与职业操守
然而,在同属南中国海区域、风景大同小异的海南三亚。游客的遭遇却与上述景区的截然不同。《2011年度全国星级饭店统计公报》显示,即使在三亚旅游市场进行全面整顿后,2011年重点旅游城市星级饭店中三亚平均房价为724.95元/间夜,位居全国统计覆盖的50城榜首。
欺诈俨然“行规”
更令人难以接受的则是三亚屡屡发生的欺客宰客现象。2012年1月28日,微博实名认证用户罗迪发布微博称:朋友一家3口前天在三亚吃海鲜,3个普通的菜被宰近4000元。邻座刚指着池里一条大鱼问价,店家便手脚麻利将鱼捞出摔晕,一称11斤,每斤580元共6000多元。邻座刚想说理,就出来几个东北大汉,只好收声认栽。
该微博发布后引来网友热议,一些网友纷纷转帖并留言称自己也遭遇过类似悲剧。就此事,尽管当地工商局对该海鲜城实行“一次性死亡”,吊销其营业执照,但该店老板又称,在有关部门要求下已将当天的所有销售台账送到了工商局,销售台账中并无4000多元的消费记录,可能是有人恶意诬陷。
虽然官方认为该事件存在争议,但不少网友认为当地工商局立即行动,关掉此店的作法显得矛盾和可疑。事实上,在三亚消费被宰的确是较为寻常的事情,记者在三亚著名水果市场“第一市场”发现,该地所有商贩只要听到购买者不是说的三亚方言,所有水果即会提价一倍。而且整个市场均如此操作,明里欺诈俨然“行规”。
不少媒体也曾出过相关报道,称三亚水果市场“缺斤少两、整箱卖不裸称、联手黑司机抬价”等欺诈手段已成“行规”。当地工商部门在消息曝光之后,又表示将整顿水果市场,一旦发现欺诈行为便实行“一次性死亡”。面对三亚的“危机四伏”,有网友甚至整理出一份《三亚防宰客秘籍》,在网上极受欢迎。
整体消费过高
此外,即便抛开宰客乱象不说,在一些所谓“正规”的店内,三亚的消费也整体偏高。
记者在“去哪儿网”查看,即使在并非旺季的清明节小黄金周,位于三亚亚龙湾附近的酒店绝大部分都在500元以上,500元以上的酒店仅14家,占酒店总数的23%,且绝大多多数属于地理位置不佳地段的小酒店、家庭旅馆,服务无法与沙巴等景区的同价位酒店相提并论。价格在千元以上的酒店则占20%。元旦春节等旅游旺季的价格可想而知。
众所周知,三亚濒临南中国海,渔业资源丰富,但记者于2006年光顾过三亚非景区一家海鲜自助餐馆,当时的收费即220元/人,且店内装修简陋,地面肮脏,是典型的大排档。而在深居西南的内陆城市重庆,当地某入驻多家大型购物中心的豪华海鲜自助餐厅,2013年的晚餐正价也才168元/人,如遇团购等活动还可更加便宜。
记者在“大众点评网”上搜索三亚亚龙湾的餐厅,发现前两页的三十家餐厅里,人均消费在百元以下的屈指可数——仅有两家人均消费在60左右,但这两家均为面馆,作为小吃快餐类,也已贵得离谱。除此之外,剩下最便宜的餐厅居然是必胜客。许多餐厅的人均消费已达两三百,如此具有普遍性的高消费,无疑远远凶猛于普吉岛、苏梅岛、沙巴等地。记者在大众点评网查询沙巴的餐饮消费,除海鲜外,大部分人均消费都在百元以下。
拷问三亚 畸形之困
中国游客对东南亚出境游有增无减的热情更反映在各种数据上。目前,中国已多年稳居泰国前三大客源地,2012年上半年,中国赴泰旅游的人数达到112.4万人次,全年超过200万,为泰国带来约800亿泰铢的收入。即使相对较冷门的目的地菲律宾,也有每年30万人次的中国游客前往旅游。
而这些东南亚国家也十分欢迎中国游客的前往。2013年3月7日,菲律宾旅游部副部长MR. Daniel G. Corpuz在率队参加2013年广州国际旅游展览会后表示,希望到2016年每年能吸引超过100万的中国游客到菲律宾旅游。
2012年,菲律宾政府公布了一项促进旅游产业发展得计划,把包括中国在内的166个国家和地区公民赴菲免签证逗留时间延长到30天。此外,马尔代夫、斯里兰卡和毛里求斯也对中国游客实行免签政策,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和泰国则对中国游客实行落地签政策。
三亚与泰国的普吉岛、苏梅岛,菲律宾的长滩岛,马来西亚的沙巴州,越南西贡皆位于南中国海,气候、沙滩,甚至海水的颜色都相近。三亚游屡次遭批,东南亚游却“叫好叫座”。究其主要原因,还是经营模式的不同导致其旅游接待显现出各种“不友好”。
三亚当地不少导游都清楚,由于三亚旅游市场缺乏监管而长期无序竞争,旅行社之间相互杀价、分包等,导致发团本身难有利润,甚至亏着发。这样,不少旅行社则将盈利方式放在各种购物等附加消费的回扣上。对此,游客也心知肚明,于是许多人在跟团出游时便绝对不轻易出手,最终造成导游强买强卖,商家努力提高价位敲竹杠,敲到一个算一个的尴尬现状。
除跟团游以外,自助游的陷阱也同样繁多。当下的三亚已衍生出一条当地人与餐厅,甚至色情场所勾结的“宰客链”,导游、司机、甚至路人甲都有可能是伪装起来的“皮条客”,引诱游客落入黑店圈套并从中提成。究其深层次原因,缺乏监管导致市场混乱,人人均有机会“打劫”仍是主要原因。如此混乱的市场让游客防不慎防,整天提心吊胆,无疑是透支旅游资源之举。尽管三亚“海景游”在国内仍首屈一指,但实际上早已“脆弱”得仿佛高温下的冰棒,一旦出现某种诱因,极有可能拦腰折断。
事实上,由于畸形的经营模式,三亚的旅游业质量早已低劣不堪。据统计,2012年,海南全省接待过夜游客人数3320.37万人次,旅游总收入为379亿元。人均贡献旅游收入1141.43元。而泰国在2011年接待游客1900万人次,旅游业收入却超过7300亿泰铢,约合人民币1446亿元,尽管泰国接待人次还不足海南省,但收入却是三亚的四倍。另外,人均贡献于泰国的旅游收入达7610元人民币,这恐怕是三亚市委市政府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三亚们”亟需
转变经营模式
数据可见,尽管三亚的住宿、餐饮等各类消费的价格均高于普吉岛、苏梅岛等泰国景点,但游客在海南的消费热情却远不如在泰国。这无疑证明三亚的消费设置无法激起游客的消费欲望。在记者看来,三亚的消费“失去诚信”,让游客有先入为主的“坑爹”感无疑是主因。要想突围,加强监管无疑是首要任务。
进一步刺激游客消费
尽管近几年随着经济增长,中国老百姓包包里的银子已越来越多。但中国人的总体收入仍不宽裕,人们出门旅游,仍喜爱性价比高、消费亲民的目的地。而三亚作为中国人家门口的景区,整体消费居然超越了东南亚一些国际著名景区的消费水平,无疑太过夸张。
在普吉岛、沙巴、苏梅岛等地大量存在的500元左右的旅游酒店,在三亚并不多。而三亚作为一座人口不足70万的小城市,在高峰期涌入49万人,本身供求关系就已失衡,经济型酒店必定失衡得更为夸张。因此,要真正缓解三亚消费昂贵之问题,有必要规划更多富有弹性的消费设置。有效地让旅游方式由走马观花、到亚龙湾照张相就离开的浅度体验方式转型为深度体验游、度假游,让游客更久地停留于目的地,通过增多消费次数以提高总体的消费量。
当地居民“增收”旅游红利
2009年底三亚房价以5.1%的环比涨幅排名全国第一的时候,该城市的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仅为15233元,低于当年全国17175元的平均水平。社科院公布的白领收入档次,三亚在全国也仅为第五档次,与许多内陆城市水平相当。收入分配的不均逼得三亚民众只有抓监管不力之漏洞“打劫”,从而分羹三亚旅游红利。
另外,据腾讯网报道,三亚兴建了如此多的名牌酒店、豪华别墅,但这种政策性招商引导下的建设行为,对当地民众的创收却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而当地居民不仅仅没有普遍享受到景区红利,一些居民甚至因三亚大规模强拆贫民区,对贫民犁庭扫穴,成为景区建设的牺牲品。
实际上,许多旅游景点的服务业均由当地居民完成,如新西兰北岛淘坡湖地区以温泉文明,当地政府为开发温泉主题旅游业,则组织管理当地居民开设汽车旅店、温泉酒店、餐厅等。目前,旅游业已成居民的主要经济来源。三亚市相关部门亦完全可以实行类似政策,如以补贴等形式鼓励市民开设旅店、餐厅等。同时可以组织市民进行免费的服务业培训,为市民提高就业能力,并协调提供就业机会。同时保证质量,让旅游红利惠利于民。
最后,三亚作为目前国内首屈一指的海景游目的地,旺季供求关系失衡无可避免。而海南省的海景旅游资源尚十分丰富,特别是成立三沙市之后,许多岛礁的基础建设已快速起步,旅游产业的经营已箭在弦上。据悉,三沙市的海水淡化、污水垃圾处理、港口扩建、机场扩建等等都在紧锣密鼓进行。另外,三沙市的建设大前提还是做好生态环境的保护。目前,三沙市旅游工作已经基本做好准备,包括从游船到管理等各方面。目前是“万事俱备,只择良机”。
中国人自己的“马尔代夫”
在三沙市设立之初,即有专家提议将其打造成中国的马尔代夫。事实上,在将马尔代夫与三沙进行对比后,记者发现,马尔代夫有的三沙都有。据《中国国家地理》介绍:就气候而言,三沙与马尔代夫一样是热带海洋性气候;就生态系统而言,二者都是热带海洋珊瑚礁生态系统;三沙海水的水色和透明度丝毫不比马尔代夫差;三沙的热带鱼类和其他海洋生物的多样性也一点不比马尔代夫少;三沙的海滩与马尔代夫一样洁白细软。
尽管马尔代夫珊瑚礁的总体规模比三沙大,露出水面的岛屿数量比三沙多(马尔代夫有1000多个,三沙仅几十个),路面面积也比三沙大(马尔代夫的陆地面积近300平方公里,三沙仅13平方公里左右)。
但三沙的“干出礁”面积巨大。比如黄岩岛,赶超式仅有一块3平方米的石头露出海绵,低潮时却又150平方公里的礁盘露出。此外,三沙覆盖一层浅水的暗礁也面积巨大。如南沙群岛的礼乐滩,面积达7000多平方公里。这些暗礁可用于建立类似沙巴伽亚娜生态度假村的水上屋,或者通过适当的填海进行开发。
三沙如开发成功,不仅不会与三亚形成竞争,还极有可能促进三亚的旅游经济。三沙的“海岛游”还可与三亚形成联动,通过三亚乘飞机前往。如此,三亚将不仅是一个旅游目的地,还可成为海岛游的中转站。而且,旅游经济的发展,对政府“宣誓主权”方面有积极意义。像沙巴的领土主权也一直存在争议,菲律宾至今还声称其东半部为菲领土,并将其交予国际仲裁。但由于马来西亚的良好经营,目前很少有游客会认为沙巴属于菲律宾,且基本都通过马来前往。
当然,三沙市当前只具备马尔代夫所具备的“原料”,却暂时没有哪位“大厨”将其烹饪成“美味佳肴”,三沙市目前还仅仅是一个小村镇和无数个荒岛,开发任重而道远。并且,三沙最终的成功与否,还与总体方案、细化方案、设计师、地产商、官员的执行力度息息相关。毕竟,东南亚那么多的国家和岛屿,功成名就的屈指可数。它有可能成为中国人的“马尔代夫”,也极有可能成为另一个“三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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