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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监员老李干了20多年安监工作,几乎年年被评为先进,每旬的光荣榜上都有老李的名字,因为就数老李制止违章最多,他可是个出了名的“什么都不怕”。老李制止违章行为时有个习惯,总是先摸一下右手的小指头。别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这还得从他刚参加工作时说起。
算起来已经是20多年前的事了,老李和老王是从小玩大的朋友,关系铁得很,同一年参加工作,老李当了一名井口安监员,老王当了一名采煤工人。
这一天,老李照例在井口对下井人员一个一个地测酒,突然一股酒味扑鼻而来,老李皱着眉头,刚想训斥来人,抬头一看竟是好友老王,脸色微红,满嘴酒气,他一把把老王拽到旁边厉声说:“你怎么喝酒了,今天绝对不能下井!快回去!”老王笑嘻嘻地说:“今个有人给我介绍了个对象,长得可漂亮了,心里高兴,回家就喝了两杯!咱俩这关系,通融通融!”“不行,酒后不能下井可是明文规定,咱不能知法犯法!”“不够哥们了吧,我这酒量你还不知道?这次没喝多,你放心,肯定没事,你看我多利索!”老王故意抖擞了一下精神。老李知道老王酒量大,感觉他喝的也确实不多,就犹豫了一下。“来,咱俩拉个勾,我向你保证不出问题!”老李想起小时候,两人有什么秘密呀,还有共同决定的事情都是勾勾手指以示同盟,从来没有谁反悔或出卖过对方。老王用小指头勾过老李的手指头来,将自己的大拇指对上老李的大拇指,拍了拍老李的肩膀“放心吧!”大摇大摆走向罐笼。等老李回过神来,老王已下去了。老李继续自己的工作,但是心里多了一份不安。
快下班的时候,突然警铃大作,老李心里咯噔了一下:出事了!千万别是老王!怕什么来什么,一会许多人喊着“让开!让开!”匆匆从罐笼里抬出一个人,头部鲜血淋淋,已经昏迷,但老李还是一下子认出了老王,傻了!
老李站着不知道僵硬了多长时间,没法用一个词来形容当时的心情:后悔!惭愧!懊恼!
“在井下躲在一个角落里睡觉,被脱落的一块石头砸着了……”耳边充斥着议论声、嘈杂声、叹息声。老李哆嗦着蹲下身子,两手插进头发里,恨不得把头抓破了,他只知道自己是个罪人,自己明明可以制止好朋友下井,但是却眼看着他酒后下井,出了事故,为什么自己就不再坚持一些呢,是自己害了他!
老王命保住了,却成了植物人,漂亮对象自然也吹了。从此,老李的心里就欠下了债,从此,老李就有了这个摸右手小指头的习惯,也是从此,没从老李的手下溜掉过一起违章行为。
现在,老李每月都要回老家看望老王。每次去了他都坐在床前握着老王的右手,摸着他的小手指头,给他讲这几天内自己制止了哪些违章,给他讲两人儿时的故事,他多么希望有一天儿时的这个伙伴能醒过来,能再和他勾一下小手指头……(陈 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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