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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收藏过程中,收过几件清人的发饰,有过一些研究。后来我又看到了一批清末民初的木版年画,在一张张美人图上有:弹琴、裁缝、读书、品竹、赏花、舟游、摘果、荡秋千、扶桑织机……各色美人形态各异,服饰精美,细眉细眼的模样,煞是惹人喜爱。比起以戏文典故为脚本的年画里的貂蝉、花木兰、孟母等形象,最喜的,还是那些日常生活里的平凡女子:渔家同乐,桐下听风,童子采莲,五子登科等,雅俗共赏得很。神话里的女子也很精美:献寿的麻姑衣袂飘飘,赴瑶池的仙女衣饰华美,麒麟送子的美人鬓缀鲜花……早期的桃花坞木版年画继承了明版姑苏版画的素雅,色彩不浓艳,线条非常优美。
年画中大多表现的虽然是那些日常生活里的平凡女子,但她们的发饰、服饰、妆容等,又常被描绘成最时尚又时髦的款式。如出自姑苏又风靡全国的“牡丹头”、“桃心扁髻”、“坠马髻”等。古代仕女最迷人的部分之一就是她们的发式了。那时候没有冷烫精、发胶、摩丝、电吹风等现代技术手段和化学试剂,满头青丝只需轻轻一挽,便是风姿绰约、风情万种了。只是这“一挽”里面少不得一样束发盘髻的重要东西,那是先秦上古时称为“笄”的物事。
古时候女十五“及笄”,男二十“冠礼”,成年了,就开始用笄了。形制上,单股笄称“簪”,双股笄称“钗”,笄称为簪钗是秦汉以后的事了。材质也从最初的竹、木、玉、石、蚌、骨等材料变成玉、玳瑁、犀角、琉璃、铜、金、银、翠羽等贵重材料了。笄首垂珠坠饰就叫做“步摇”。步摇在汉代就很流行,魏晋南北朝时鼎盛。簪步摇的女子花枝摇动,弱柳扶风,很是顾盼生姿。唐以后,步摇多用金玉制凤鸟口衔串珠,是为“钗头凤”、“凤头钗”。自从实行花钗使用品级规定以后,分了高低贵贱,就不好玩了。及至现代,短发女子很多,更很少见人用发簪了,如果像上古时候一样来个“副笄六珈”,珠翠满头,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我说的不是古装戏剧里用刨花水粘贴在额头上的贴片之类的,而是日常生活中,蓬松干净的发丝,用一根发簪绾住,这样子还是很好看的。可惜如今市面上除了劣质的木头、塑料、合金做的发簪,能够稍稍入眼看看的,只剩下款式很少的银簪子了。发簪其实是最简约却很实用的发饰,只是,它早就被时代淘汰、被人们冷落了。
(摘自《人民政协网》王家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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