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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脚丈量天堑 用心悟道人生
[发布时间:2009-07-13 00:00:00 点击率:]

打开中国地图,你会看见一条绿色的飘带从青藏高原的巴颜喀拉山麓,蜿蜒而下,汇纳连绵高峰的冰雪融水,在东横断山的崇山峻岭中冲突跌宕,一路抢关夺隘,在进入川西的汉源县境内,一个90°的转弯,急转直下,刻划出大气磅礴的峡谷轨迹。而后汇入岷江,进入浩浩的长江。这条河就是大渡河。而那急转直下的流域,便是举世闻名的大渡河金口大峡谷,2001年被国家有关部门批准为国家地质公园。

  在这峡谷之上,海拔1500米,耸入云端的高山深处,有一个彝族村寨叫古路村,有人口500多人。那里的一座古路小学被人们形象地称为“云中小学”。

  当我们经过两天的行程,一路颠簸来到位于乌斯河和金口河之间的一线天时,我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地震撼了。脚下是湍急的、撞击着礁石、发出虎啸般咆哮的大渡河;头顶是绝壁夹峙,如刀削般笔直陡峭望不到顶的高山。

  最初的路段极为险峻,所谓的路常常是顺着岩壁上的石缝而行。

  山路不但陡峭,而且非常的狭窄,最窄处仅有40来公分。多数路段两侧是万丈深渊,一步没有踏稳,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上到山的一半,有一段路是几百年前的山民硬在悬崖峭壁上用刀斧开凿出的路,很窄很险,看着都令人头晕。这是一条古路,此时我也才明白了,为什么山顶的村寨叫古路村。

  再往上是一条在岩石中开辟出来的之字型路,非常的险峻。在此,外贸遇到了前来迎接的古路小学的申其军老师,他告诉我们这条脚下的路,还是近几年才有的。最早村寨里的人们只能攀吊着树藤上下,不时会有人摔下山去。上世纪60年代,修筑成昆铁路的工人看见这里的人生活这样艰辛,经请示用修筑铁路余下的钢材为他们搭建了一个天梯,但这个天梯年久缺乏维护已十分的不安全。村里就在2004年的时候用炸药在悬崖绝壁中开出了这条骡马道。申其军老师27年来一直默默坚守在这里,是唯一的固定的老师。去年有个湖北的青年志愿者包唐滔,随后还有他的学妹杨菲在申老师事迹的感召下先后来到了那里义务执教。申老师只有40岁多一点,可岁月的年轮在高山厉风的雕刻下,他的脸已布上了皱纹。他的手粗糙而有力。

  经过4个多小时的艰难跋涉,我们终于登上了山顶,我一屁股坐到地上,再也不想爬起来。现在回想当时登山的情形,也不免有些后怕。在山顶,天是那样的蓝,蓝得就像用水洗过一样;云是那样的白,白得没有一丝杂质。有几只山鹰在高空悠闲的盘旋。当我俯视山下时,云雾缭绕,汹涌的大渡河只是若隐若现的一抹白练。

  山顶是一个平坦的略有起伏的高原。当我们走进村寨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高高飘扬的五星红旗,不用问,那里就是古路小学了。在这样的大山里,云端之上见到飘扬的国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莫名的感动。当我站在古路小学的校园里,看到那里的校舍,尽管有思想准备,但还是惊讶于它的简陋。学校仅由5间水泥房组成,一个简易的栅门便是学校的校门,四周的围墙是很原始的土墙,十分破旧。教室是整个村寨最好的建筑,是唯一的砖房。

  听申老师介绍,在那里就读的学生有 43人,两个年级,学校的学生都来自山里,有的孩子为了读书要赶二三十里的山路,每天太阳没出来就要出门,要走好几个小时。

  那里的山民们过着自给自足,封闭式的生活。去年秋,湖北省作协主席方方一行在汉源体验生活时,为古路村凑了4000元买了台微型发电机,利用山中溪水的落差发电,学校的屋檐下才有了第一盏灯泡。尽管功率很小,电压也很不稳定,仅能维持电灯忽明忽暗的照明和给手机充电,但已是划时代的革命了。

  那里的孩子不知道端午节,甚至不知道儿童节。今年5月,湖北省黄石市广场路小学听说这所“云中小学”后,与该校结为联谊学校,邀请了该校的12名同学去湖北黄石市参观。这些同学回来后成了其他同学羡慕的对象,围着问这问那。在他们大多数人的心目中,山顶方圆几十里就是他们的全部天地,学校就是他们的乐园和中心。因此,当外界的天地忽然间呈现在他们面前时,便令他们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第二天包老师下山有事,请我给他代一天课。当我走进5年级的教室,孩子们用一种既好奇又有些胆怯的眼神看着我。我对他们说明了来意,孩子们还是很高兴。第一节是语文课,说是5年级的同学,但是真正站上讲台,我才发现,他们的阅历和所懂得的知识,与他们的学年是不相称的。这节语文课我说了很多,甚至有一些都超出了这节课的范围,从马拉松到漂流瓶,从烽火台到田忌赛马,这些在我们看来很基本的外面小学低年级的孩子都早已掌握或知晓的东西,他们竟全然不知。接下来我来到3年级,这些孩子要比五年级的孩子顽皮一些,但一看见我走进教室,顿时安静了下来。我教他们认字,读书,他们的本土发音很重,但每个同学都很认真的听我给他们纠正发音,也很认真的朗读课文。

  我问孩子们有什么梦想,几乎所有的同学都告诉我:要走出大山。走出大山,这实际上是对现代文明的一种企盼与向往。这也是一个沉重的话题,这需要他们自身和社会各方的不懈努力,是一项社会系统工程。

  教育落后则是他们贫穷的根源。在去年包老师来之前,26年间只有申老师一个常驻老师,在他之前是没有老师的。由于该小学地理位置特殊、环境恶劣,汉源县教育局想过各种办法调派教师上去,但都呆不久。申老师只是一个初中生,要他有较高的教学水平是不现实的,主要也就是教孩子们识识字,做一些简单的算术。古路村小学6年级毕业的孩子受教育程度只相当于山下2年级的孩子。这里我没有任何指责的意思,反而我是钦佩和敬仰他。18岁上山执教,27年来他把青春和年华献给了山里的孩子,正是有了他的这份执着与守望,才把知识的力量传递,把文明的火炬延续。

  在古路小学,我还参加了一次最令我难忘的升旗仪式。因没有旗杆,一个同学站在房屋的下面,另一个同学则站在楼上。当国歌声响起时,下面的那位同学将挂在竹竿上国旗,一点一点地往上举,交到上面孩子的手中,上面的同学再将竹竿高高举过头顶插在屋顶上,整个升旗仪式一丝不苟,庄严而肃穆,在场的人无不动容。我凝望着在风中猎猎招展的五星红旗,不由举起了我的右手,向国旗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