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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清红
最早对烟的认识,来自于奶奶讲的故事。相传古时候,有母女二人相依度日。后来,女儿夭折了,母亲非常悲伤,每天都要到坟上去哭。有一天,忽然从女儿的坟头上长出了一株从来没有见过的草,它很快就长出许多叶子。母亲特别喜欢这棵草,把它当女儿看待。从此母亲的心情总算有了安慰。一天,母亲偶然想把那棵草拿来煮了吃,可是煮了一尝,苦得不能吃,再烫了,还是不能吃。后来,它的叶子慢慢地枯萎了。母亲把叶子装进竹管里,点上火,吸了吸,觉得有一股很香的味儿。只要一吸,什么悲伤都得到了安慰。据说,这是独生女儿为了安慰母亲而培育出来的,它的名字就叫烟草。
奶奶说,烟草里有爱。奶奶说话时,眼里总有湿湿的光。那时,不大懂奶奶的意思,但是却喜欢上花花绿绿的香烟外壳。最吸引眼球的是“阿诗玛”,外壳用简洁流畅的线条,生动地勾勒出一位端庄秀美的撒尼族少女侧影,既表明了地域性,又体现了民族性,同时表现出了简约主义风格。
可是,奶奶只独爱一种烟,这就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卷烟。用一张薄薄的白纸,撮一点黄黄的,细细的,缠绕的烟丝,然后把烟丝放进白纸里,再一点点的往上卷。卷成一个前细后粗的形状后,就可以开始吞云吐雾。我尝过了,除了苦、涩,辣之外,什么味道也没有,可是奶奶两眼微闭,早已陶醉在烟雾里。
奶奶是含了一口烟,安然离去的。卷烟的头还亮着一点光,可是,奶奶已经没有光亮了。终于,我悟出奶奶钟爱卷烟的原因。卷烟里的烟丝,只有最简单的加工,保留了最原始的本色,就像那株由女儿变成的烟草。奶奶曾痛失爱女,烟草是她的寄托。当她点燃卷烟时,一定有一股沉沉的爱也在袅袅升起。烟草里融入的爱,这才是烟草所要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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