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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是一种能力,不是一种愿望。
慈善机构也应该由职业经理人来管理。事实上,不少发达国家已经这样做了,很多慈善组织的职业经理人都有不错的收入。
姚莉曾经是一位成功的企业家,2005年,转行创办百年职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一次的转身能否华丽。
之前,身为企业老总的姚莉看到劳动市场有技术的工人严重短缺,同时又有相当数量的年轻人没有机会接受教育,特别是在北京打工的年轻农民工以及初中毕业后的农民工子女,由于年龄小又没有技能,是社会的一种不安定因素,于是萌生了为他们办一所免费职业学校的想法,让他们接受教育,拥有技能后,成为社会的建设者。在一些企业家朋友的支持下,百年职校很快就办起来了。
结果,事实给了姚莉肯定的、满意的回答。
一个干净的慈善品牌
自2005年9月12日学校正式开学始,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所首届学生只有84名的微型学校,在随后的几年里,竟吸引了大批大学教授、中科院专家、资深职校教师、企业家和各级教育官员的目光,更有不少国家驻华使馆的外交官,各个地区、国家各行各业的志愿者参与到学校的教育教学、日常管理、活动组织、捐助联络等各方面工作之中。
由于是免费教育和职业技能教学,百年职校建立了一支独特的教师团队。除少数全职管理人员外,学校的教育教学工作基本依靠兼职教师。他们都是来自企业和教育等领域的专家,很多人是不拿工资的志愿者。但每个人都感谢百年职校提供的机会,乐此不疲。
其魅力缘何如此之大?因为它面向的是人均月收入300元以下的贫困农民工家庭子女,更因为,它是一个干净的慈善品牌。
这是姚莉的办学目标之一。
学生在校学习期间,学费、书费、餐费全部免费,所有的学习用品也全部由学校免费提供。毕业后由学校安排就业。姚莉说,学校会一直坚持免费的原则。
她解释,实行全免费,一是因为孩子确实需要,二是为了保证慈善品牌干净。
为了“干净”二字,百年职校不直接收取一分钱,全部捐款通过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的账户转拨,所有资助者都可以清楚地了解捐款的落实情况,甚至对项目成果进行评估和验收。
为了“干净”二字,不让人误解自己另有企图,全身心投入学校工作的姚莉没在学校拿工资。但她强调,“‘百年职校理事长不得从学校领取任何报酬’的条款只针对我本人,希望在我卸任后,我们下一届理事长不仅能拿薪水,而且是高薪。”姚莉说,不要认为做慈善就必须不拿报酬,那样的话,中国的慈善事业将会后继无人。
在她看来,只有这样做,才能让慈善不成为一种负累,而能将所有社会力量动员起来,形成可持续的良性循环。“善良的人并不少,只是需要好的成就善良的机制。”她说。
百年职校的一系列举措,赢得了社会信任,得到民众的广泛赞誉。在“‘免费午餐’能吃多久”的质疑声中,百年职校获得的资助越来越多,短短4年间,已获得2000多万元捐款。
姚莉不太担心办学经费。在她看来,中国有这么多的有钱人,他们是有爱心的。而企业要教育员工、履行社会责任,但往往找不到合适且放心的资助项目。只要学校办得好,同时在运转中干净透明,不辜负他们的爱心,让他们看到自己的捐助在发挥作用,产生效果,办学资金是完全能够得到保证的。
一个高质量的职业教育品牌
姚莉的另一个办学目标是做一个高质量的职业教育品牌。
“教育照亮人生,技能立足社会”,这是百年职校的办学口号,也是他们的目标。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学校“面向市场培养技术工人”。姚莉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以就业为目标的职业教育”。
百年职校两年一期,一年上课,一年实习。课程设置根据市场需要随时调整,有“增”有“减”。一门简单的语文课被分成“国学”、“应用文写作”和“语言沟通”三部分授课,重德育、重实用;而英语课则定名“服务业生存英语”,剔掉了繁杂的语法。学校认为,对于一线员工来说,英语能听能说就够了。学校还自编英语教材,挤掉所有的“水分”,只教给学生“干货”。技能课更需要随时依据市场和企业的需求进行调整,以保证学生满足企业的就业要求。每年学校都要花大气力研讨教学、调整课程,以满足日益变幻的市场需要。
学校还非常重视育人,重视学生习惯的养成,以使学生适合未来就业的需求,成为一名好员工。学生入学第一课不是学数学、语文,而是学习怎么打饭,怎么使用厕所,怎样融入城市。学校还开设了舞蹈、礼仪、音乐等课程,让孩子们能够“挺起身板做人”……所有的努力,都是让学生养成讲卫生、讲礼貌、遵守纪律、勤奋工作、热爱劳动、承担责任的习惯。
学生全部以企业的实习考核为毕业条件。如果企业实习考核不合格,就毕不了业。不能满足企业的需求,就意味着不能从百年职校毕业。姚莉说,学校绝对不培养企业不欢迎的人,不能容忍在企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遵守纪律的学生。
至2009年7月,百年职校走过四年,为数百名贫困家庭的孩子提供了免费职业教育机会,前三届毕业生已全部成功走向各自的工作岗位。10月10日,第五期新生入校,其中包括在北京就读的113名孩子和89名成都百年职校的川娃子。
品牌的价值与延伸
有人评价说,百年职校是一种值得重视的、崭新的生长。著名教育学者杨东平还专门撰文,分析百年职校的五重价值:
它的第一重价值,无疑是举办者的社会理想。学校的出资者,以及放弃职业经理人生涯举办学校的姚莉,都具有“多建一所学校,少建一所监狱”的理念,并使教育成为沟通社会贫富的桥梁。
第二重价值是,它是一次企业家回报社会的集体努力,显示了中国企业家的成长和企业伦理的成熟,成为一种具有趋势性的征兆和示范。
第三重价值是百年职校以“培养企业欢迎的工人,百分之百的就业率”为追求,打造一个响亮的职业教育品牌;同时,它非常明确地将“打造一个干干净净的慈善品牌”作为目标,具有一种难能可贵的文化自觉。
第四重价值是企业家办中等职业教育,有比较成熟的管理经验,比较了解市场,操作比较规范,办学效率较高,是体制和机制创新,是更大程度的市场化、社会化。做好了,就会有更多企业和企业家仿效。
第五重价值是百年职校帮有社会公益心的中老年知识分子和社会各界人士圆了他们回馈农村、服务社会的梦。
现在,百年职校的品牌价值在进一步延伸。
2008年,百年职校和南都公益基金会合作在北京建立了第一所分校——百年新公民职业学校。南都公益基金会捐赠360万元用于分校和教师培训中心的建设。
2009年5月8日,在悼念“5·12地震”一周年之际,由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共青团四川省委、四川省青少年发展基金会和百年职校共同发起,在四川复制百年职校办学模式,建立“成都百年农工子弟职业学校”。
2008年6月,北京出版社出版了姚莉所著《用梦想填平沟壑》。这本详细记录百年职校创办过程的纪实文学书籍,成为当时北京的图书销售排行榜热销书目。该书的第一批稿费和销售盈利30余万元,捐给了百年职校的川籍希望工程班,作为这些来自四川灾区的学生的住宿和生活费用。
姚莉说,她希望能培养出一个年轻的团队,让学校能够持续发展;希望百年职校培养的学生,不仅有一定技能,还有非常高尚的道德情操,成为未来从事慈善事业的基础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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