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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印:刀锋上的舞蹈
[发布时间:2011-02-19 19:38:46 点击率:]

  很难有一个艺术家的作品展,可以像卢浪沙一样展到“煽情”的程度。因为很难会有人相信眼前这些精美的印章都是出自一位坐在轮椅之上,忍受着肺癌折磨的病人之手;很少有一个专门为当代艺术家而特设的“印”展览,尽管之前各大拍卖行曾有过专场,但却都是古代印章,现代人的“印”展少之又少。

  1月22日,著名篆刻家卢浪沙印章展在北京大范书房如期举行。满墙精美的印石吸引了无数参观者,这个冬天,“印”正一点点走进人们的视野,受到艺术品市场的极大关注。

  

  “印人”:卢浪沙

  从商人到篆刻家

  

  卢浪沙有多重身份,学美术出身,接着做了出版人,然后下海经商,最后又回过头去做了一个纯粹的篆刻艺术家,他的每一次“转身”都相当彻底。“他不是一般人,当年我们美院的人都觉得他疯了。当大家的商业意识还一片朦胧的时候,他已经下海做房地产了。等到大家都开始会赚钱的时候,他回来搞艺术了。”中国美院副院长宋建明如此评价卢浪沙。

  1978年,生于福建泉州的卢浪沙考入浙江美术学院,1982年毕业之后回到福建美术出版社工作。这期间,他设计了一套别致的明信片,上面印上了当年流行的朦胧诗,出乎自己的意料,这套明信片竟然受到广泛欢迎,卢浪沙给出版社带来了200多万巨额财富,一时间,所有的人对他刮目相看。

  尽管自己的才华得到了认可,但不久之后他还是选择了辞职,转入设计和房地产领域,成为当时下海经商的第一批人。1993年,卢浪沙给杭州做的“标力广场”项目获得巨大成功,之后,“银泰百货”同样成为杭州的地标性建筑。上世纪90年代的卢浪沙俨然成为坐拥千万的成功商人。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预料,1995年,在商界成功打拼出来的卢浪沙却逐渐疏离商业,开始从事篆刻艺术。尤其是到了2000年后,犹如僧人闭关修炼,他关门一刻就是十年,置身方寸之中而自得其乐。对此,卢浪沙解释说:“刻印的时候完全物我两忘,沉醉其中,等我回过神来,几个小时已经飞逝而过。”也正是因为他对每一枚印石的挚爱和认真,所以他所雕刻的印章受到越来越多人的关注,这其中就包括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很多冠军。

  不幸的是,正当“印人卢浪沙”的美名已经被更多人所赏识之时,2009年,卢浪沙被确诊为肺癌,自认为来日不多,这让他万般无奈和绝望。不过在过了最初的那段日子后,坐在轮椅之上,他再次拿起雕刀,在方寸之间的印石上,卢浪沙重新开始了自己的篆刻。这期间,医院曾下过几次病危通知书,幸运的是他都闯了过去,直到今天。卢浪沙的弟弟卢冬青表示:“哥哥已经成为医学界的奇迹。”

  事实上,在卢浪沙的数千个印章中,刻得最多的就是“忘了”。或许,他想要忘掉的是名利的诱惑,或者他要表达的是忘记肺癌后期对死亡的恐惧。不过有一点是所有人都明白的,这6000多枚精致的印章不会“忘了”曾经有这么一位“印人”:拖着病重的身子,坐在轮椅里,仔细地挥舞着手中的雕刀,在印石上一点点雕刻着不同的汉字。

  

  “印文化”:

  不曾中断的千年艺术瑰宝

  

  实际上,让卢浪沙对篆刻艺术如此投入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历经数千年不曾中断的“印文化”。

  “印”,别称玺、信、戳、图章和篆刻等。古埃及、美索不达米亚和印度等其他文明发源地,均有用印的历史,但只有中国的“印文化”发育成为一个独特的文化体系。

  中国印文化源远流长。最早的实物见于新石器时期的印纹陶等,如龙山文化时期出土的陶拍,这是一种在陶坯上印纹饰和标识的器具,这一文化征象或早于文字。因天赋的权信功能,“印”很快成为政治、经济、军事、商务和日常生活中的文化主角。从安阳殷墟出土的“亚罗示”、“翼子”和“奇字”玺等实物看,当时的玺印形制已经相当成熟。

  春秋战国之后,“印”在改朝换代过程中作为法统凭信的特殊功用,是其他凭信工具所无法替代的法器。到了秦统一六国后,玺印则成为帝王文化的物化精髓和表征,成为极权的管理工具。

  汉承秦禅,两汉将“玺印”和其国祚相联系。御玺的传递也成为皇权禅让的标志。两汉之后,历代王朝不但沿袭秦王朝的玺印体制,更将秦王朝始创的“传国玺”奉为至高无上之神物。

  事实上,除了角色的演变,用印方式也开始了相应的改变。

  魏晋之后,随着纸的发明,中国的文字载体产生了巨大的变化,竹木简牍逐渐被纸张所取代,一直到了隋唐时期,纸张在政府公文等方面普遍使用,公印不再局限于简牍上所能取得的狭小平面,印章边长从2.3厘米左右猛然增大到5.4厘米左右,由于印体加大,公印不像秦汉时代那样发给官吏本人佩带,而是转为发给以官吏为代表的官署。至此,公印从佩戴彻底转变为匣装,置诸衙署。

  六朝时期开始,印章始与书画结缘,并很快成其构成的点睛元素,书画之上必有印章成为习惯。印章也不再只是官署之物,越来越多的个人开始有了自己的印章。唐太宗自书“贞观”印,唐玄宗自书“开元”印等,让鉴赏用印成为一种时尚。皇帝的时尚,逐渐被官僚和文人雅士纷纷仿效,文人斋室、别号以及抒情寄意等闲章形态和功用逐渐兴盛。

  北宋时收藏、研究古玺印的风气十分盛行,出现了诸多的印谱专著,如杨克一的《集古印格》和王顺伯的《汉晋印章图谱》等。明清以来,众多的文人书画家,以叶蜡石等软质材料取代金、银、铜、玉等硬质材料,且直接参与刻制,扩大了印章的文化内涵和个性风貌,涌现出诸多的篆刻大师和流派。中国“印文化”的发展进入新领域,文人篆刻逐渐成为印章发展的主流,并成为一项专门的学术体系——印学(亦称篆刻学)。

  一直到今天,有着悠久的历史,担当过重要角色,起过重要作用的中国“印”依然在流传,“印”也成为十分难得的艺术瑰宝。

  

  “印”市场:

  一路飙升的帝王印玺

  

  与印章含蓄的千年“印”文化不同,最近几年,“印”在整个艺术品拍卖市场上却是格外的“张扬”,这其中以帝王印玺最为夺人眼球。

  自20世纪90年代起步,帝王玺印的拍卖一直比较平稳。而到了2001年后,帝王印玺开始迅猛抬头,到今天,它与瓷器和古代书画俨然已经成为艺术品拍卖中的王者。

  2005年,香港佳士得春拍,清乾隆碧玉交龙万泉庄印玺以437.6万港元成交;2007年,清康熙御用红白寿山石雕子母狮钮宝玺以726.4万港元成交,同年佳士得秋拍,清乾隆白玉太上皇帝之印以1600.75万港元成交;2008年,一枚康熙皇帝的印玺在法国拍卖,以约合720万美元的天价售出,创下了当时单件中国物品在欧洲的拍卖纪录;2009年乾隆帝御宝争珠游龙钮寿山石玺以1410万港元成交,清乾隆太上皇帝之宝御玺交龙钮和田青玉玺以1634万港元成交。

  而到了2010年,香港苏富比秋季拍卖季“重要私人清宫御制工艺珍藏”专场上,清乾隆御宝信天主人交龙钮白玉玺以121,620,000港元(约合人民币1.06亿元)成交,刷新该项拍卖及白玉拍卖的世界纪录。帝王印玺创造了前所未有的最新拍卖成交纪录,帝王印玺迈进亿元拍品阵营。

  为何这些创造天价拍卖的帝王印玺基本都是在海外拍卖行成交?这或许与帝王印玺大多流传到海外有莫大的关系。北京故宫博物院宫廷部长期从事明清帝后玺印研究的郭福祥曾表示,乾隆一生共刻制1800余枚宝玺,但是因为英法联军、八国联军进北京抢掠和晚清时期从宫内流出等原因,目前流失到世界各地的乾隆宝玺大概有二三百枚。

  据了解,留在国内的帝王印玺大多都收藏于故宫等博物馆,只有少数因为战乱而流于民间,这愈加增发了印玺的市场价值。留存下来的帝王印玺,以距今较近的朝代居多,尤其是清代康熙和乾隆为最多,其中不少印玺实确实是工艺卓绝,精美绝伦,价值连城。

  不久之后,新一季度的拍卖季又将拉开大幕,又会有哪些帝王印玺亮相各大拍卖行?又会创造出哪些令人瞠目的高价来?或许也只能等到新一轮艺术品拍卖大战了。

  (摘自《华夏时报》陈相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