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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工消费:中国经济新引擎
[发布时间:2013-08-05 09:46:22 点击率:]

  据《参考消息》,英国《金融时报》近日以“农民工打造中国的未来”为题报道了关于中国农民工消费问题,文中指出:现在,多达2.2亿的农民工正凭借自身实力成为有力的消费者,他们将反过来推动中国的下一次重大经济变革。

  《金融时报》旗下的研究刊物《中国投资参考》对全国范围内的1500名农民工所做的调查显示,2012年,农民工在消费品和服务上的开支为4.2万亿元。对比而言,这相当于印度尼西亚去年全部消费支出的1.5倍,比土耳其2011年的全部消费支出高出23%。

  这种转变象征着中国自身的转变,不仅源于经济拐点,而且源于心理、社会和代际的变化。调查显示,生于物质更加丰富的90年代的农民工比生于80年代和70年代的农民工更能花钱,他们的消费支出占收入的53%,而生于80年代和70年代的农民工的消费比例分别为47.2%和38.3%。

  他们每月的大部分支出都用在了大众消费品上,例如方便面、快餐、啤酒、饮料、衣服、鞋子和手机。尽管农民工只有初步的品牌意识,但随着收入提高,他们也开始青睐某些品牌,无论国内还是国外的。这些品牌包括统一和康师傅方便面、肯德基和麦当劳快餐、诺基亚和三星手机、安踏和李宁运动装、双汇火腿肠、雪花和青岛啤酒,以及购物网站淘宝。

  正如张彤禾指出的那样,广东省的一个制造业中心东莞的数千家工厂中弥漫着一种严酷压抑的氛围,墙上的标语写着“穷死是可耻的”、“今天不努力工作,明天就要努力找工作”、“实践出真知”。招聘广告透露出同样的生硬无礼:“销售专员,要求吃苦耐劳、非独生子女。”

  现在形势已经扭转。自从2010年蓝领工人从过剩转为短缺,讨价还价的能力已经从老板转移到农民工这边,迫使雇主学会提高自身吸引力,用高工资和更好的福利吸引工人。据《中国投资参考》的数据显示,2012年全年,蓝领工作岗位的招工比例每个月都没有超过75%。

  这种劳动力市场的根本性扭转的结果就是促使农民工的收入急剧增加,而且只要蓝领工人仍然短缺,这个趋势就不太可能发生变化。事实上,《中国投资参考》的数据显示,农民工收入的增速超过了其他任何一个主要的消费群体。2012年,农民工收入增加12%,达到每个月2995元。与之相比较,过去10年中,城市居民收入的年均增长率仅为9.3%。

7月的一个普通下午,成都市金沙车站附近的一家手机零售店。记者向导购咨询是否有出售苹果iPhone5或者诺基亚lumia系列的外资品牌智能手机,却被告知这两个目前被炒得很热的机型并未进货。

  店员向记者介绍道,这家手机零售店主要销售一些国产品牌的手机。记者细看发现,这家店的功能性手机仍以诺基亚的为主,但并不占主流。占据店内大部分柜台的,是一些国产的智能手机。这些智能手机的外形和做工在乍看之下并不比外资品牌三星、索尼等差,其中不少国内的知名手机品牌也赫然在目。如联想、酷派、中兴等。外资智能手机品牌只有三星。

  另外,记者在成都市高新区某职业中学门口的中国移动营业厅也发现,该营业厅主推的移动“心机”合约版手机中,除了一款廉价版的三星智能手机,其余的也均是中兴、酷派等国产品牌。记者发现,时不时有一些就读于职业中学的农村学生,以及在附近打工、戴着安全帽的农民工前来缴费、咨询业务。

  而据记者了解,这些并不时常出现在城里年轻人手中的国产智能手机品牌,其生产企业的日子可能并不比苹果难过。

  

  智能手机的农村普及率

  超过城市

  

  2013年5月14日,根据Canalys市场调查报告显示,2013年第一季三星市场占有率26.6%居第一,苹果19.3%位居第二,第三名则是联想(Lenovo),市占率5%。值得注意的是,前五大品牌中国品牌占了2席。前5大移动设备品牌依次为三星、苹果、联想、索尼及华为,这5大品牌的占有率达到57.2%。分析指出,移动设备中智能型手机维持47.9%环比增长率,Android智能手机就占75.6%,其中又以三星占32%最大,增长率高达64.3%。而苹果增长率6.7%,这是苹果发布iPhone以来增长率最低的一次。

  除了联想和华为,中兴的出货量近两年也增速极快。分析指出,这些中国品牌主要受益中国市场的增长,中国市场业务占华为与中兴84%及71%的比重。

  而联想智能手机在中国市场早已远超苹果,并在2012年已1%的差距紧追三星。市场调研Gartner也在去年底注意到,联想智能手机的市场份额已经从2011年第三季度的1.7%增长到2012年第三季度的14.8%,这使联想成为中国第二的智能手机品牌,落后于三星(16.7%)但领先于苹果(6.9)。在去年8月的一次电话会议上,联想CEO杨元庆也表示:“我们本季度智能手机在中国市场的销量已经达到了500万台左右。所有的手机销量达到了700万台左右,第一次超过了我们PC的销量。在六月,我们智能手机的市场份额占到了13%。现在我们已经超过了诺基亚和华为,第一次成为了中国排名第二的智能手机品牌。”

  Gartner更是预测,联想将于2013年成为中国第一大智能手机制造商。而这一切,主要归咎于联想智能手机的定位处于市场的中低端,较低的价格定位也促使了其销售量的增长,而国际品牌往往在这一部分缺乏竞争力。而为之买单的,正是中国广大农民与农民工所组成的、一个苹果三星难以企及的蓝海市场。

  事实上,目前农民工带来的手机市场,甚至于智能手机市场均超乎城里人想象。据一份调查报道显示,2010年农村网民规模过亿,其中手机网民达70.7%,成为农村用户主流的上网终端,手机上网使用率高于城市。2010年农村手机上网用户8826万人,占农村网民的70.7%。成为拉动农村互联网发展的重要力量。此外农村网民使用台式机作为上网终端的比例下滑至68.0%,而使用手机上网的比例增长近20个百分点,使用率达67.3%,这一数字甚至高于城镇居民用手机上网的使用率(57.5%)。可见,手机成为农村网民主流上网终端。

  但目前可供农民和农民工市场选择的机型并不多。苹果、三星太贵,且拿回老家后加入出现问题有可能找不到官方维修点,而国产智能手机普遍做工较差,这给了质量相对较好、销售渠道完善的联想、华为、中兴赚钱的机会。

  

  新生代农民工需求更高

  

  智能手机实际上只是农民工手机时代的一个片段,事实上,在十年前,功能性手机便已开始在农民工阵营内大面积普及。而近几年智能手机的普及,以及作为80后、90后的新生代农民工已开始追求相对更为前卫和高端的消费层次。

  调查显示,生于物质更加丰富的90年代的农民工比生于80年代和70年代的农民工更能花钱,他们的消费支出占收入的53%,而生于80年代和70年代的农民工的消费比例分别为47.2%和38.3%。

  据清华大学社会学系2009年对新生代农民工消费研究的一项调查显示,新生代农民工消费结构已经相当多元化。从消费项目上看,吃住、穿着、通讯、娱乐和人情方面都有相当比例的开支。

  其中,吃住方面的比重占到22.88%,如果以新生代农民工平均月收入1571.72元计算,那么这一项目的开支大概是360元。由于很多新生代农民工都是在工厂包食宿,他们在这方面的货币开支大大减少。在消费项目上,穿着消费是占第二位的,新生代农民工将平均11.03%的收入用于衣着服饰消费,即大概平均每月有150元以上。调查发现,这些年轻人大多身着干净、光鲜、亮丽的服装,这些服装虽然没有名贵的牌子,但也非常时尚。

  该研究还称,有5%的新生代农民工入不敷出,另外,他们将平均49.5%的收入花在了城市。从分组后的数据中可以发现,将自己收入40%以上用于城市消费的占受调查农民工总数的一半以上。这表明,与那种将新生代农民工简单描绘为“月光族”、“追求享乐主义”的消费意象不同,新生代农民工虽然已经不同于他们的父辈们那样“自我剥夺”式的省吃俭用,但是他们也并非在城市毫无节制地消费。除了少数收支相抵甚至入不敷出外,大部分新生代农民工都有不同程度的结余。

  研究中发现,与第一代农民工以“经济型”为目的不同,新生代农民工已经转变为“经济型+生活型”,即外出打工不仅是为了赚钱、维持生活、贴补家用等经济目的,而且是为了摆脱务农和农村的生活方式,追求城市的生活方式。

  而正由于他们受教育程度更高,更注重个人的职业发展,更愿意选择较为轻松的职业,更注重个人生活品质的提高,融入城市生活的意愿更强。网上购物、购买新潮电子产品、积极使用团购券,这些都是年轻农民工喜欢接触的。当下智能手机和互联网的普及,加之网购较之实体店更为惊艳,也致使一些喜爱购物的新生代农民工更倾向于此。

  此前,就有媒体报道过,一些新生代农民工不论是穿戴衣物在网上购买,甚至带女朋友外出旅游的宾馆和门票都是在网上团购的。其中一名1994年出生的农民工,近乎所有用品都在网上买,每月用于网购的费用近1000元。

  买卖宝总裁张小玮就曾表示,农民工网购的潜在市场,是一个万亿规模的蓝海。中国电子商务的革命在“农村”的道理很简单,如果网购对大都市人的购物体验提升10%,那么对农民工和三四线城市以下的人,提升就是30%甚至50%!因为他们可选择的余地太少了。据称,张小玮所研发的专门针对农民工群体的网购产品,自2006年成立以来连续以年300%的增长迅速拉开与行业对手的差距,2011年日成交额过百万,并获得红杉资本等多家投资机构和互联网巨头的青睐。

  2012年,农民工在消费品和服务上的开支为4.2万亿元。对比而言,这相当于印度尼西亚去年全部消费支出的1.5倍,比土耳其2011年的全部消费支出高出23%。这种转变象征着中国自身的转变,不仅源于经济拐点,而且源于心理、社会和代际的变化。假如有谁能满足这个群体的消费需求,盈利无疑会比目前做进出口生意要容易得多。质量可能并不如索尼、HTC的联想、华为、中兴智能手机的成功则正是因为此。

  

  农村的汽车时代已来临

  

  而目前,农民工的消费层次逐渐提高,据报道已有不少新生代农民工甚至也开始用起了iPhone。而个人汽车,也顺理成章进入了一些在城里小有成就的务工者生活中。

  早在2006年春节,就有河南当地媒体报道,信阳仅1月5日当天,就有255台新车来入户,创下了信阳市车管所建所以来日办理新车入户数量的最高记录。仅5日、6日两天,来入户的新车就达到443台。而这些车几乎都是外出务工者买的。

  信阳市公安交警支队副支队长介绍说,从1月5日后的入户新车情况看,近70%是外出务工人员回来后买的,近20%是从外地买回的,其中,极少数的豪华车,是刚刚从务工人员转变成老板的人买的。外出务工人员买车,都是为了过完春节再出去挣钱,他们买的车辆大都是货车,价钱都在五六万元、八九万元。

  据该市劳动部门统计,每位外出务工人员全年收入为5000元到上万元。过去,不少人把钱都花在过年了。现在,越来越多人把钱留下买汽车、挖掘机等,为创业做准备。

  消息显示,不少务工者在城里混得小有成就,有的甚至开始自己创业,但他们所在的行业仍属于实体行业中偏中低端的行业,如家政、建材销售、小型餐饮、杂货门市等。为了方便货物的运输,这些小老板们更倾向于购买既可以载人,又可以拉货的客货两用机动车。因此,价格便宜的五菱、长安之星等微面则成为不少人的首选。

  而专注于这类车型的、组建于2002年的上汽通用五菱汽车股份有限公司,无疑成为这个市场的最大成功者。该公司主要生产排量在1.3L 以下微型客车、微型货车和微型轿车,2012年的销量达到145万台,比长安和东风在该领域的销量总和还要高,现为国内最大的微型车生产厂商。

  而五菱的成功,全靠其精准的市场定位。从2005年开始,上汽通用五菱汽车股份有限公司就在山东、河南等地开展主题为“瓜大果甜菜飘香,五菱汽车送科技访名乡”大型推广活动,组织农业专家深入一线基地,开展丰富多彩的技术讲座和果蔬发展研讨会,穿插举办五菱微车试乘试驾等一系列活动。

  与此同时,由上汽通用五菱联合河北省文化厅及宣传部开展的“万场电影进社区、进农村”活动也在火热进行中。数支以“五菱”命名的电影放映队穿梭在石家庄、唐山、保定、廊坊、沧州等地的乡间小路上,将为农村观众带去1500余场、共4000余部故事片和科教片,并在有场地条件的乡村免费为五菱汽车用户进行汽车检测和保养,解决农民在使用五菱汽车中遇到的实际问题。

  据介绍,“送下乡”活动是2005年度五菱汽车推广的主要项目之一。五菱则希望通过这些活动,让中国的农民能够熟知这个品牌。上汽通用五菱有关负责人表示,该公司旗下“五菱”品牌微车所面向的是中国最广大的农村、县镇和二三线城市,其发展目标则是为广大消费者创造价值,帮助这个层次的消费者走上致富的道路,同时也为这个领域想要致富的群体提供最适用的产品。

  长期以来,“微面”凭借它“载货多、开得动、不但客货两用而且经济实惠”的良好形象受到农民消费者的广泛欢迎,也成为不少进城务工者创业、小有致富时的第一辆车。记者走访了成都机投镇、茶店子等外来务工人员聚集地,以及金府路、红牌楼等批发市场聚集地,发现五菱之光、长安之星等微面都是当地保有率极高的车型。

  实际上,早在2007年,低速汽车优势明显在农民上牌汽车的保有量中份额就为36.8%;各类载货汽车所占份额为13%;各类客车所占份额仅为4.6%,且大部分是小型面包车。

  上汽通用五菱正是在“汽车下乡”和小排量购置税优惠等政策的推动下,成为国内首个产销超过百万辆的单一车企。2011年,五菱之光凭借在中国94万的销量,已跻身全球销量第三。2012年,五菱贴上雪佛兰的标志,变脸雪佛兰Enjoy在与中国国情相似的印度上市,同样取得了佳绩。这无疑表现出农村、农民工市场的消费潜力之巨大。

  农村市场引领自主产业发展

  

  目前,在东部沿海地区的农村,生活水平已经趋向城镇化。而在“新农村”建设、汽车下乡等利好政策的强有力推动中,包括道路等基础设施的不断完善,汽车在乡间水泥路上奔驰的情形已绝非难得一见的胜景。事实上,早在2007年,就有专家表示中国自主品牌汽车未来的新天地在农村市场。主要原因则是农业人口、二三线城镇人口对汽车的要求较低,起点也较低,更多注重其实用性,且对价格也较为敏感。这给了自主品牌汽车足够的生存环境,而不像在一线市场那样大量受到合资品牌的挤压。

  事实上,不仅仅是本土车企、本土智能手机被农业人口“养活”,包括家电、电脑等消费品,在国内做得有声有色的基本都是得农村市场者。以长虹电视机为例,据该品牌某销售人员告诉记者,长虹在四川省的销量长年保持第一,其秘诀就是深耕农村市场。

  而家电下乡政策的扶持,以及不将重心放在成都这类省会城市的战略,却让他们在当地的销量超越了不少外资品牌。长虹也将这种模式复制到其他省市。据记者了解,重庆酉阳县某乡镇的农民庹先生曾于2007年夏天在当地购买了一款长虹手机,后赴南京打工时手机出了问题,在当地居然连维修的地方都找不到。后才得知这款手机主要针对的就是农村市场,在直辖市与省会城市根本就没有进行销售。

  此外,2012年尽管对不少国际PC制造巨头都是业务萎缩的一年,但联想却异军突起,目前已成为PC出货量冠军,其主因仍与其手机产品一样——深耕农村市场。联想集团副总裁曾国章此前说:“联想成为第二品牌,以及成为未来的领导品牌,我们觉得农村市场非常重要。我们的PC业务,在乡镇市场非常成功。”联想在农村市场的攻城略地是有目共睹的,联想在中国农村地区有超过3万家专卖店。即使在小县城,也仍然能找到联想电脑的销售网点,并且销售量也非常可观。

  消息显示,联想的很多渠道其实比家电企业下乡都还做得扎实,很多县乡都有联想的销售点。联想的扁平化是直接到了市里的一些经销商,市里的就直接面对县乡镇,这些就是它的分销网点,整个渠道的阶梯减了几个,联想基本上做到,已经做得很成熟了。而由于惠普、宏碁等PC巨头在中国的农村市场始终处于停滞状态,这给了联想极大的机会。

  事实上,与其说中国本土品牌引领了农村市场、农民工的消费市场,不如说农村消费市场成就了中国本土品牌的今天。不过,也有业内人士指出,农村市场被中国本土产品占有,最主要的原因还因为其低廉的价格。毕竟,农民工在城里挣的钱,大部分仍是用于糊口。

  但随着中国人均收入的增加,农村市场也会对消费品提出相对更高的要求,倘若国产品牌不在质量上下功夫,止步不前,被淘汰是迟早的事。毕竟,任何人都希望买到经济实惠、质量上乘的产品,2000年后,上汽通用五菱的市场占有率超过中国微面的创始公司长安汽车,以及中兴、华为、联想在农村市场大行其道,质量也是其制胜的一大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