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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伟 华高莱斯国际地产顾问(北京)有限公司
根据世界城市化的一般规律,中国正处在城镇化率30%—70%的快速发展期。2012年中国城镇化率达到52.76%,如果按城镇户籍人口计算仅35—36%左右,远低于发达国家75—80%的平均水平。随着中国城镇化率的不断提高,每年将有相当数量农村富余劳动力及人口转移到城市,这将带来投资的大幅增长和消费的快速增加,也将给城市发展提供多层次的人力资源。每一个百分点的城镇化率,对应的都是上千万人口以及数以万亿元计的投资和消费。
城镇化,被视为中国扩大内需的最大潜力和经济增长的巨大引擎。
新型城镇化,作为中国新时期的国家战略被提出,受到全世界瞩目。新型城镇化,与之前的土地城镇化相比,新在以人为本,明确以人口城镇化为核心,回归实质性的“农业人口市民化”,也称之为“农民工市民化”。
农业人口市民化,关键在于农业人口成为哪里的市民?大城市、中小城市还是小城镇?
近年来,中央各类政策文件、规划一直强调:遵循城市发展客观规律,以城市群为主体形态;即以大城市为依托、以中小城市为重点,逐步形成辐射作用大的城市群,促进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协调发展。据此,不少人认为,这指出了中国特色的多元化城镇化道路,中小城市和小城镇与大城市处于同等重要地位,不存在厚此薄彼。
聚焦于小城镇,应探讨小城镇的发展策略及其可能的发展模式。但这并不代表我们认为,小城镇与大城市同等重要,甚至说小城镇比大城市更重要。小城镇作为城市与乡村连接的纽带,是当前中国特色城镇化必不可少的一环,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在中国城镇体系结构的顶层设计中,大城市及以大城市为核心的城市群,是中国城镇化发展的大战略、大方向,关系到一个国家的全球竞争力,也是小城镇发展的另一大前提。
一、大城市,
一直被忽略的国家引擎
控制大城市规模,积极发展中小城市和小城镇,是中国解放以来城市发展方针的主基调。建国后多个不同阶段城市发展方针的制定,尽管都受到计划经济体制及中国当时城市和经济发展基础的影响,但客观上都在限制中国大城市的发展。
1949—1957年是建国后国民经济恢复和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实施时期,就在这个时期,控制大城市的数量与规模、多搞小城镇的政策框架基本成形。1955年国家建委在给中央的报告中提出:“今后新建的城市原则上以中、小城镇及工人镇为主,并在可能的条件下建设少数中等城市,没有特殊原因,不建设大城市。”
1958—1978年是中国经济与城市发展的非常时期,这一时期的城市发展政策,仍然沿袭50年代形成的以小城镇为主轴的思路。1978年召开的第三次城市工作会议制定的《关于加强城市工作的意见》的文件中,明确提出了“控制大城市规模,多搞小城镇”的方针。文件中特别提到“大城市的规模一定要控制,今后各城市都要有人口和用地规模的控制指标,百万以上人口的特大城市,今后不要再在市区和近郊安排新的建设项目和大的扩建项目。”
从1979年到80年代末,中国经济进入了新的发展时期。虽然城市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地位与作用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但计划经济时期的城市政策仍在延续。1980年,全国城市工作会议制定了“控制大城市规模,合理发展中等城市,积极发展小城市”的方针。1989年12月,全国人大通过的《规划法》第4条规定“国家实行严格控制大城市规模,合理发展中等城市和小城市的方针”。
大城市及城市群作为重要增长极,已经成为一个国家参与全球竞争的主要载体。世界城市发展经验表明,城市越大越有竞争力,规模是衡量城市竞争力的第一标准。换句话说,城市大不一定有竞争力,但城市小一定没有竞争力。大城市与小城市的最大区别在于共有财富(教育、医疗、商业、文化等),这也是一个城市最重要的生活质量指标。大城市维护高标准生活配套更容易、更便宜大城市养护这些共有财富可以分担成本,有多大级别城市就能养出多大级别的东西,有多大级别城市就能养出多高水平的东西。小城市不可能养出一流的音乐厅,小城市不可能养出一流的综合医院,小城市也不可能养出一流的大学。
大东京,全世界最大的都会区 3670万人口,每4个日本人就有一个人生活在东京。大首尔,全世界仅次于东京的第二大都会区,2300万人口,每2个韩国人就有一个生活在首尔。大伦敦1200万人口,每4个英国人就有一个生活在伦敦。大巴黎1200万人口,每5个法国人就有一个生活在巴黎。美国的纽约、洛杉矶、芝加哥,也都是千万级的大型都会区。
也许有人会提出,以大城市为主导不是世界上唯一成功的城镇发展模式。的确,世界上有四个国家走的是中小城市路线,而且都非常成功,他们是德国、瑞士、荷兰和以色列。以德国为例,大中小城市并行发展,级配合理,100万人口以上的城市4个,50—100万人口的城市10个,10—50万人口的城市68个,2—10万人口的城市107个。最大城市柏林340万人口,全德国70%的人口居住在小城镇,小城镇的人居环境、收入程度甚至都优于大城市。
但是,德国的经验不适合中国,其核心原因在于权力体制的不同。德国星罗棋布、均衡发展的城镇格局,是以财政联邦体制为前提的;且每个城市不论大小都享有自治权,大城市和小城市完全独立、平等,不存在谁比谁大的问题。中国是塔式级别化的行政体制,中央财政占据主导地位,掌握财政分配与主导权的权力中心城市,必然成为全国最重要的核心城市。省级财政资源分配的中心,必然成为全省的核心城市,依此类推。在这一点上,中国和日本比较相似,因此,两国在城镇发展模式上也比较接近,走的都是大都市圈模式。
可以说,中国的大城市是国家引擎,这部引擎的马达有多大,直接决定了中国参与区域竞争乃至全球竞争的能量大小。大城市的发展不能削足适履,而应量体裁衣。相对于13亿多总人口,7亿多城镇人口而言,目前中国的大城市不是太大了,而是太小了。交通拥堵、环境污染等大城市病都是城市发展过程中必然出现的问题,欧美经历过,日本也经历过,我们不能因噎废食,不能因为有大城市病我们就去控制人口规模。中国的城市化应该走的路是先让大城市装人,大城市装不下再让中型城市装,中型城市装不下再让小城市装,小城市装不下再让小城镇装,就是不能在村子里多装人。这是因为,除了少数旅游特色村或民族特色村之外,人们在村里的生活由于规模不经济,是不可能享受到基本的公共服务配套的。
二、小城镇,对接大城市、
服务大乡村的重要纽带
我国建制镇将近2万个,涵盖1亿多的小城镇人口,数量多、覆盖广。小城镇首先是城镇化不可缺少的重要载体,也是城镇人口的聚集地。
但是,在大城市主导的新型城镇化战略之下,小城镇作为直接服务于农村的中国城镇体系末稍,对于拥有6亿多农业人口的中国而言,它的重要性已远远超过城镇化的数字本身。换句话说,小城镇具体吸纳了多少城镇人口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它在对接大城市、服务大乡村中的纽带作用,这关系着城乡公平、社会安定等重要社会问题。
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小城镇是半城镇化问题的缓冲器
我国城镇化率的高速增长,与“半城镇化”现象密切相关。所谓“半城镇化”,就是指农民工“就业在城市、户籍在农村,劳力在城市、家属在农村,收入在城市、积累在农村,生活在城市、根基在农村”的现象。
半城镇化引发了留守儿童、临时夫妻、孤寡老人等普遍的社会问题,涉及到2亿多农民工、上亿个家庭。中国农村“留守儿童”数量超过5800万人,心理问题检出率高达57.14%,他们作为一个特殊的未成年人群体,将给整个国家未来的发展带来不可挽回的影响。农民工由于长久两地分居,临时夫妻在农民工之间成为一种普遍现象,造成婚外恋增多,离婚率增高,影响了下一代的教育,甚至导致两个家庭的破裂。
2亿多农民工的市民化,是一项艰巨的任务,短时间内无法彻底解决,必然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在这种情况下,小城镇作为最靠近农村的一端,就像一个蓄水池一样,将发挥调节的作用。一方面,积极迎接大城市返乡的农民工,为他们创业、就业创造机会,让他们享受真正的城镇居民待遇;另一方面,就近吸纳农村富余劳动力,实现就地城镇化,一定程度上缓解直接进入大城市的农民工数量,从而实现有序的城镇梯队。
(二)小城镇是城镇化的加速器
之前存在的两难情况是,到大城市安居乐业的门槛过高,而另一方面小城镇的吸引力缺失。随着小城镇建设水平改善、就业岗位增加、公共服务水平提高,对于农业人口的吸引力将大幅提升;从而促使当地农民就近实现城镇化,加速城镇化的进程。
(三)小城镇是大乡村的服务器
小城镇直接服务于农村和农民,小城镇生活水平的提高,将大幅缩减大城市和乡村的差距,提高农民的生活质量,有利于城乡统筹,解决二元结构难题,促进社会和谐。
总之,小城镇是整个城镇体系中承上启下的重要一环。承上是大城市,承接大城市产业疏散,为大城市发展提供支撑;启下是大乡村,是大乡村的服务中心。无论是基于中国农业大国的国情,还是当前的半城镇化形势,小城镇建设都至关重要。
三、半城半村的小城镇,
任重而道远
在我国各个阶段的城市发展方针中,小城镇都被重点提及。新型城镇化概念提出之后,基于户籍制度改革的统筹推进以及全面放开小城镇落户限制,大家对小城镇的发展寄予厚望。但事实上,中国小城镇的发展状况并不理想,除部分发展得比较好的城镇以外,绝大多数小城镇都属于半城半村的“准城镇”——城镇建设、人口导入、产业发展处于低位循环,亟需寻求创新的发展模式。
(一)城市感不足
中国当前近2万个建制镇,很大一部分是“撤乡建镇”产生的,底子薄,建设水平普遍较低。加之镇区人口规模小(平均不到8000人),无论是道路、给排水、垃圾处理等基础设施建设,还是城镇共有财富建设,都是规模不经济的。资金不会主动考虑投资这种规模的小城镇,而是推动各种资源汇聚到更大城市,结果导致小城镇整体建设水平落后,和大城市之间的差距日益加大。
(二)面临去精英化困境
由于小城镇缺乏城市感,很多人根本就不认为小城镇是真正的城市,而只是一个进军高级别城市的跳板。由此导致小城镇人才短缺,不仅吸引不来高素质的外来人才,原本留在小城镇的人才一旦具备了条件,就会向县城以及更高级别的城市迁移。
当然,我们不可能在大城市中发动一场如同当年“上山下乡”那样的运动来把居民疏散到小城镇,但人作为城市发展的核心驱动力之一,如何能吸引并留住一部分精英人群,将是小城镇发展长期将面临的难题。
(三)产业缺乏动力
产业是小城镇发展的根基,也是小城镇能发挥城市和乡村纽带作用的前提。城镇如果缺乏产业支撑,新市民将变成游民,新城也将变成空城。目前,小城镇的产业基础非常薄弱,引入产业难,留住好产业更难。
城市、人口、产业的低位循环,是当前小城镇面临的普遍问题。全国将近2万个小城镇,都需要借助外力去打破。平均用力不可能也不现实,对待它们的态度,不应该是父母对待孩子的逻辑,讲究平衡,哪个孩子弱帮扶哪个孩子;而应该是投资人的逻辑,哪个孩子实力强、哪个孩子有先天优势,就向哪个孩子倾斜资源,让它们发挥自己的优势,形成自身的规模聚集效应,尽快长成小巨人。
四、结语
大城市及以大城市为核心的城市群,是中国新型城镇化的大战略、大方向;这关系到一个国家的全球竞争力,也是小城镇发展的大前提。小城镇作为对接大城市、服务大乡村的重要纽带,对中国城镇化的健康发展、社会安定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小城镇的发展,任重而道远。只有发挥自身的资源、交通、产业等优势,做出自身的特色,建立起有别于大城市的吸引力,让居民们安居乐业,让居民拥有自豪感、归属感,才能真正留得住人、留得住产业。
我们希望,每一个小城镇都能成为新市民的新家园——一个安居乐业的城镇,一个生机勃勃的城镇,一个可称之为故乡的城镇。(摘自《技术要点》47期《特色小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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