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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昆林在发布会上还表示,未来反垄断工作将对更加关切民生的领域进行优先调查。对于银行业乱收费现象突出的问题,他表示,要在市场条件下,建立规范的商业银行服务收费长效机制,解决收费不规范的问题。
价格监管显成效
对于2013年价格监管工作,许昆林透露,2013年全年各级价格监管机构查案3.44万件,实施经济制裁31.25亿元,其中,退还消费者6.32亿元,没收违法所得9.07亿元,罚款15.8亿元,这是反垄断机构成立30年来罚款金额首度超过所处理的违法所得金额,较好地解决了长期存在的违法成本低的问题。
许昆林还介绍了去年9月以来进行的商业银行收费问题检查情况,该检查覆盖了五大国有商业银行、12家全国性的股份制商业银行以及部分城市商业银行、农村商业银行、农村信用合作社等。经过检查发现,商业银行乱收费的现象比较突出,主要有几方面的问题:一是借贷款之机捆绑强制收费;二是把自身的监管之责变成有偿服务;三是明令禁止的收费仍在继续。
近几年,国家发改委直接组织并公开曝光了绿豆、大蒜等农产品价格炒作案,党参、三七等中药材恶意囤积哄抬价格案,家乐福、沃尔玛等大型连锁超市和部分电商的价格欺诈案,联合利华等企业捏造散布涨价信息案以及部分大型房地产企业违反明码标价案等,对涉案企业依法进行了处罚,仅去年国家发改委直接实施经济制裁的案件,案值就达到8.49亿元。
反垄断出击通信
对于今年反垄断工作,许昆林表示,只要有垄断问题存在,国家发改委就会调查处理,发改委也在积极找线索,但并没有设定要重点向哪个领域开刀。
“反垄断工作将对更加关切民生的、社会比较关注的领域进行优先调查。”他表示,反垄断的主要目的是恢复竞争秩序,保护消费者利益,最终使老百姓受益。
在发布会上,许昆林和国家发改委价格监督检查与反垄断局副巡视员卢延纯介绍的重要案例都与通信行业相关。其实在2013年反垄断工作中涉及更多的还是国内外通信业内或相关联的公司。
国内企业反垄断调查就涉及到电信和联通案,针对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涉嫌价格垄断案的调查,许昆林表示,根据反垄断法有关规定,国家发改委正组织专家对两家公司是否履行整改承诺进行评估,今后会根据评估结果,适时依法作出处理决定。
2011年电信和联通涉嫌垄断案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许昆林表示,当年国家发改委接到实名举报而且收到了很翔实的材料,价格监督和反垄断局与有关部门沟通后进行了调查。
随着调查的深入,反垄断局发现电信和联通占有的资源超过90%,但没有实现充分的互联互通,造成相关市场缺乏竞争,ISP既要接中国电信又要接中国联通。2011年底,国家发改委公布了调查消息后,引起了两家公司的高度重视,随即承诺进行整改,并提出了中止调查的申请。整改的内容包括实现充分的互联互通、加强专线接入费的管理、解决ISP的价格问题等,以提升消费者上网速率,降低收费标准,消除涉嫌垄断行为。
按照反垄断局的要求,两家公司分别将整改情况做了报告,从报告和初步了解的情况看,互联互通质量有较大幅度提高。2012年以来,两家公司按照要求大幅度扩容,原来二者之间的互联互通只有277G,现在增加到757G。从2013年1月1日起,两家公司实行了对等互联,建立起了有利于互联互通的良性基础。中国电信与中国铁通进行了扩容,并降低了结算的价格。
此外,两家公司规范了互联网专线接入支配管理,在网上公布了新的收费办法。整改后消费者上网速率提高,单位宽带价格降低,据两家公司统计,降价幅度接近一半,许昆林表示,降价究竟是技术进步还是反垄断起到的作用,还需进一步的评估。
跨国公司反垄断调查主要是针对被举报的IDC和高通启动调查。
国家发改委19日证实,对美国IDC(交互数字公司)、高通公司两家企业正在开展反垄断调查。许昆林介绍,2013年5月份反垄断局接到举报,反映IDC公司滥用市场支配地位,对我国的通信设备制造企业收取歧视性高价的专利许可费,反垄断局随即立案调查IDC公司。对高通公司也是接到相关协会、企业的举报,反映其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歧视性收费,反垄断局随后展开了调查。
针对有关这项调查是否和我国4G战略有关的问题,许昆林说道:“已经注意到媒体对本案的背景有各种解读。大家很愿意去猜反垄断后面的背景,实际上到目前为止我们调查处理的所有案子,没有任何大家想的背景。本案源于举报,和4G、3G没有关系。是我们反垄断执法的一项正常工作。反垄断执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都在于维护公平竞争的市场秩序。我们的执法不针对包括外资在内的任何特定的市场主体,这是我国《反垄断法》的精神,也是我们执法一直坚持的原则,几年来的执法实践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IDC是一家从事无线通信技术许可的美国纳斯达克上市公司,其大部分收入来自公司的专利技术许可,在中国未设任何分支机构。据工信部发布的数据显示,截至去年12月,我国的手机用户已经超过了12亿。但目前2G、3G手机中的很多技术专利,都属于美国IDC公司,生产商要生产该类型的手机,就需要得到IDC的专利许可。这本来是无可厚非的。然而,IDC公司却给中国通讯企业公司开出了超过正常标准的许多倍的高额专利技术许可费。据介绍,对IDC公司的调查从2013年5月份一直持续到现在。IDC公司在整个过程中非常配合调查,针对所调查的问题,提出了今后整改的承诺措施。美国IDC公司已向发展改革委提出一系列承诺,主要包括:对中国通信设备制造企业专利许可遵循公平、合理、无歧视的原则,不再收取歧视性的高价许可费;不再将2G、3G、4G无线移动标准专利进行捆绑许可,充分尊重中国企业的选择权。国家发改委近期刚刚收到了IDC公司提交的中止调查申请,目前正在进行研究,下一步将按照法律程序作出决定。
美国高通公司是一家从事无线电通信技术研发和芯片制造的纳斯达克上市公司,以其在CDMA技术方面的领先地位而闻名,在北京、上海、深圳、西安等地设有分支机构。2013年11月份,反垄断机构曾经在同一时间对高通公司在北京和上海的两个办公地点进行了突击调查,调取了相关的文件资料。此后,国家发改委同时对国内外多家企业,包括手机制造企业、芯片制造企业以及相关的其他企业都进行了调查。目前,只完成了前期一个阶段的调查,对高通公司的调查还在持续进行中。
高通处于调查中
高通公司成立之初主要为无线通讯业提供项目研究、开发服务,同时还涉足有限的产品制造。
1985年,厄文雅各布联合几个合伙人创建了一家专注于“高质量通讯(Quality Communications)”的公司,这也正是高通(Qualcomm)这个名字的由来。此后,高通很快就拿到了美国军方签订的CDMA技术研究项目的一份合同。自1988年货运业采用高通公司的Omni TRACS系统至今,该系统已成为运输行业最大商用卫星移动通信系统。
随后在1989年,高通向50家无线产业企业进行CDMA的展示,从而真正确立了高通的发展方向。很早就确立了CDMA话语权以及在芯片领域有所建树的高通积累了大量的专利,使其成为世界领先的移动芯片提供商。电信工业协会(TIA)认可了一项名为时分多址(TDMA)的数字技术。而短短三个月后,当行业还普遍持质疑态度时,高通公司推出了用于无线和数据产品的码分多址(CDMA)技术,它的出现永久地改变了全球无线通信的面貌。
作为全球最大的手机芯片厂商之一,高通掌握了大量的3G和4G移动通信相关专利技术,并通过授权等方式获得收益。其主要将芯片和专利费进行捆绑销售,这种模式使得国内几乎所有手机厂商都无法绕过高通。
据悉,高通业务分为芯片业务和专利业务两个部分,这两个业务形式上归属高通下属的两家公司,彼此独立,高通的两个业务也是分开与客户签订合同。但实际上,如果不和高通签订专利协议并缴纳专利费,就无法从高通拿到芯片。
据了解,国内手机厂商每出货一部智能手机,除支付高通芯片或解决方案价格外,还会按照单机售价额外支付3%-6%的专利授权费用。一部售价1000元的手机,高通公司最高要收走约60元专利费。
资深电信专家项立刚表示,目前国内通讯行业对高通芯片的依赖程度非常高,其中3G高端芯片基本为高通提供,而4G的主流芯片也多为高通制造。国内知名厂商也坦言,目前所有手机厂商都不能离开高通,尤其是4G的到来,均要靠高通的芯片。目前,中兴、华为、酷派、联想、小米等国内手机厂商,均为高通手机芯片的主要采购商,采购量占据高通芯片全球销售总量的三成以上。一旦高通选择退出中国市场,光靠国产厂商的自身实力是玩不转4G的。
发改委称,举报反映的主要是高通涉嫌滥用其在无线通讯标准必要专利市场和手机芯片市场上的支配地位,实施价格垄断行为,主要包括不公平的高价、歧视性定价、附加不合理交易条件等。
去年11月底,国家发改委发起了对高通的反垄断调查。当时,高通就此事回应称,中国发改委表示调查内容是保密的,目前尚不清楚存在任何垄断行为,但将继续配合中国发改委的秘密调查。
上周,中国通信工业协会及下属的手机中国联盟已向国家发改委递交了一份关于高通商业模式损害中国手机产业的研究报告。该报告指出美国高通商业模式损害中国手机产业,高通主要存在过度收取专利费和搭售的行为,对中国手机产业造成了很严重的影响。此消息也被视为自去年11月起,发改委对高通反垄断调查一案开始发酵。
项立刚指出,当前,我国移动通讯行业正稳步进入4G时代,如果任由高通的定价模式发展下去,无疑会对我国4G产业造成恶劣影响。
同时,他也向媒体表示,美国高通苛刻的合作条件是遭遇发改委反垄断调查的重要原因。他认为,我国手机产量占据全球一半份额,一旦高通被裁定存在垄断行为,那么国内手机生产企业将受益匪浅。如果被裁定存在垄断行为,高通将受到高额经济处罚,同时也会改变其定价模式,降低其产品价格,从而有利于国内手机生产企业降低生产成本。
其实,不只是中国在对高通进行反垄断调查。在此次事件之前,高通过去曾多次因专利授权定价问题遭遇各国的反垄断调查。
2005年,欧盟接到诺基亚、爱立信等六家公司的投诉后,曾对高通专利授权定价过高展开反垄断调查,经过四年的调查,这桩官司最终因为各家厂商的和解撤诉而终止。
此后,高通曾在韩国遭到长达三年的反垄断调查,并于2009年结束。韩国官方认为“高通对客户实行差别性对待,对其中一些客户收费较高”,为此韩国公平贸易委员会向高通开出2730亿韩元(约合2.52亿美元)的罚单。
对高通发动反垄断调查的高峰是2005-2006年,很多调查在2009年已经有结果。2009年,国内手机厂商就曾向政府部门提出高通在我国商业活动中存在不正当竞争,利用垄断地位滥用专利权,要求高通遵守FRAND原则(公平、合理、无歧视)的专利许可,降低CDMA、WCDMA标准专利许可费。
不过,中国去年才开始启动调查。对此,发改委表示,中国《反垄断法》2008年才开始实施,至今只有五年多的时间,反垄断工作刚刚起步,力量比较薄弱,还难以主动出击去调查更多的案件,目前主要是根据举报开展反垄断调查。
由于在国际上有过“前科”,中国消费者协会律师团律师胡钢对于此次发改委的调查还是持乐观态度。他认为,发改委涉及的层面是价格垄断行为,而判断垄断的标准是基于是否有相关获利。高通这种大企业本身肯定有交流信息机制,包括合同文书、实际付款、邮件等方面,因此证据还是比较容易获取的。
一旦反垄断调查启动,将会按照国家《反垄断法》相关章程操作。至于处罚,根据我国《反垄断法》第四十七条规定,对于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的公司,反垄断执法机构可处以其“上一年度销售额百分之一以上百分之十以下的罚款”。
根据高通去年营收数据显示,其总营收248.7亿美元,其中49%来自中国,高达123亿美元。如果反垄断调查结果成立,按照营业额1%-10%的处罚金,高通最高或将被罚款12.3亿美元。
发改委称,从目前了解的情况和取得的证据看,一定程度上或者说初步印证了举报反映的一些事实。目前,案件仍在调查过程中。下一步将继续依法推进该案的调查工作,在调查清楚事实的基础上,对涉嫌价格垄断行为进行分析论证,依法对案件进行研究处理。在案件调查过程中,发改委将继续与高通进行充分的沟通。
此外,随着4G的到来,中芯国际、联发科以及英特尔等国内外厂商在芯片领域开始发力,高通的压力也不小。据高通日前发布的财报显示,今年一季度,净利润为18.8亿美元,较上年同期下滑2%。由于智能手机增速开始趋于平稳,在竞争愈演愈烈的情况下,价格更低的产品涌入市场,高端智能手机生产商正面临着增速放慢的局面。另外,有分析预计,由于近来智能手机市场竞争激烈,手机价格全面下降,从而使得高通专利费锐减。而随着发改委的反垄断调查,高通今年的增长也将萎缩,甚至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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