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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年过花甲,身体还算硬朗。他是个闲不住的人。老家临街的一间店铺经他自己巧手修憩一新,开起了小小的食杂店。由于诚信经营,公平交易,小食杂店的生意很是红火。
每到双休日,在外工作的我就回家。一来看看父亲他老人家,二来嘛是想帮帮忙。他经营小店其乐融融,我们做小辈的心里很是舒坦。
这天,我在父亲的小店帮忙,先后接待了三个顾客。第一位是个年轻人,头发留得很长,身上衣服花里花俏,样子很“cool”,一进门他甩手扔下一些钱,说:“来两包中华烟。”我把烟递给他后他迅速拆开其中一包,从中抽出一根烟,夹在手指上,像变戏法一样把烟送向嘴里,点燃后,满足地吸上一口,拿回我找的钱数也不数“屁颠屁颠”地走了;第二位顾客是个中年人,大约四十几岁,戴一副近视眼镜,透过镜片,隐约可见其布满血丝的眼睛。他向我买了一条混合型的卷烟,把烟夹在腋下就急匆匆地走了;第三位顾客是个老年人,脸上的皱纹写满了沧桑,他对摆在柜子里的卷烟一一审视,然后指着一种最便宜的香烟说:“这个来一包。”身上掏出来的钱皱巴巴的。付钱后,他骑着一辆破自行车走了。
闲下来后,父亲和我谈起话来,他微笑地对我说:你注意到那三位顾客吗?第一位年轻人我知道他好赌,前几次来,样子绝对没有今天的潇洒,老是在电话中骂骂咧咧,直说手气背,要的卷烟也不是今天这种中华烟,档次差很多,或许今天手风比较顺,他那是难得的故作潇洒;第二位顾客,他是附近小区的住户,他在炒股票,听说最近股票市场低迷,他把资金转向,炒起了国际黄金,黄金交易指数夜里最是活跃,他也许是用混合型的卷烟提神,在中、西口味结合的卷烟烟雾中体会投机生意的那种潮起潮落;第三位顾客,老人显然生活不是很阔绰,他的动作表明他很是量入为出,他选便宜的卷烟,但又是选择焦油量比较低的,也许怕抽坏身子,没钱医治,但该死的烟瘾又让他欲罢不能。
我终于明白了父亲为什么开个小店,而且又乐此不疲。原来,小店是一个窗口,透过这个小窗口父亲可以阅人,阅读人生。